因為“慢”所以“快”

——解讀一位企業掌舵人(ren)的速度(du)觀

昨天，國家統計局公布上半年的統計數據：初步核算，上半年國內生產總值139862億元，按可比價格計算，同比增長7.1%。而根據公布的數字，上半年貨幣供應量的增速顯然大大高于GDP的增速。6月末，廣義貨幣供應量（M2）余額56.9萬億元，同比增長28.5%；狹義貨幣供應量（M1）余額19.3萬億元，增長24.8%。但在這種情況下，政府并沒有調整政策的意思，“下階段要繼續貫徹落實科學發展觀，按照中央關于經濟工作的決策部署，堅持積極的財政政策和適度寬松的貨幣政策。”
為什么在全球許多發達經濟體微弱增長，甚至零增長、負增長的情況下，中國7．1%的增長速度都嫌不夠，銀行還要拼命往外貸款？為什么我們可以不顧政策落實的針對性、有效性，把放貸當成是擰水龍頭？主要的原因是必須“保八”，因為如果GDP增長不能達到8%，就業乃至社會穩定就是個大問題。所以，從這個角度看，政府犧牲效率、公平來保一定的增長速度也是無奈之舉，是可以理解的。

但企(qi)業(ye)(ye)微觀經營就不是(shi)這樣(yang)。企(qi)業(ye)(ye)的(de)(de)發展速(su)(su)度(du)(du)是(shi)可(ke)控(kong)的(de)(de)，沒有人逼你一(yi)定要實現40%或者50%的(de)(de)發展速(su)(su)度(du)(du)。對速(su)(su)度(du)(du)毫無節(jie)制的(de)(de)追求并不是(shi)所(suo)謂競爭的(de)(de)需要，而是(shi)為(wei)了(le)滿足掌舵人膨脹而失控(kong)的(de)(de)欲望。而一(yi)個優秀的(de)(de)企(qi)業(ye)(ye)領袖必然是(shi)一(yi)位知(zhi)道(dao)如何控(kong)制自己擴張欲望——企(qi)業(ye)(ye)發展速(su)(su)度(du)(du)的(de)(de)“中庸(yong)之人”。

有一(yi)(yi)個例子值(zhi)得一(yi)(yi)提。廣(guang)東肇慶高(gao)要(yao)的大(da)(da)將軍陶瓷03年12月份(fen)第一(yi)(yi)條(tiao)(tiao)(tiao)瓷片(pian)線(xian)試(shi)產，04、05分別增1條(tiao)(tiao)(tiao)，08年增3條(tiao)(tiao)(tiao)長達348米的拋光磚(zhuan)線(xian)，今年再增4條(tiao)(tiao)(tiao)線(xian)，其(qi)中(zhong)3條(tiao)(tiao)(tiao)拋光磚(zhuan)線(xian)，一(yi)(yi)條(tiao)(tiao)(tiao)瓷片(pian)線(xian)。按(an)照規劃，明年再增2-3條(tiao)(tiao)(tiao)線(xian)，其(qi)中(zhong)兩(liang)條(tiao)(tiao)(tiao)仿古磚(zhuan)線(xian)，全部(bu)建成后企業(ye)總產值(zhi)接近20個億。7年時間從(cong)零到(dao)20個億，發(fa)展(zhan)速度不可小視，但大(da)(da)將軍陶瓷集(ji)團(tuan)的掌舵人(ren)與筆者談(tan)到(dao)“發(fa)展(zhan)速度”的時候(hou)，依然有點(dian)“自(zi)責”，覺得前幾年發(fa)展(zhan)時機比(bi)較好(hao)的時候(hou)自(zi)己比(bi)競爭(zheng)對手慢了(le)。聽他分析：一(yi)(yi)是(shi)(shi)(shi)因(yin)為(wei)(wei)怕發(fa)展(zhan)快了(le)，管理(li)跟不上(shang)。特別是(shi)(shi)(shi)如果在外地擴張，遠程管理(li)更(geng)是(shi)(shi)(shi)個大(da)(da)問題；二是(shi)(shi)(shi)企業(ye)經(jing)營(ying)盡量把財務(wu)成本(ben)降到(dao)低，追求(qiu)企業(ye)低資(zi)產負債率。不追求(qiu)在資(zi)金運作上(shang)發(fa)揮到(dao)極(ji)致；三是(shi)(shi)(shi)自(zi)己小農經(jing)濟思想(xiang)可能嚴重，求(qiu)安逸；四(si)是(shi)(shi)(shi)比(bi)較珍惜“現在”的發(fa)展(zhan)局面；四(si)是(shi)(shi)(shi)因(yin)為(wei)(wei)自(zi)己以(yi)前是(shi)(shi)(shi)做銷售的，沒(mei)有做過工廠，這些(xie)年靜下(xia)心來一(yi)(yi)邊實踐，一(yi)(yi)邊學習。

其(qi)實(shi)，正(zheng)是(shi)(shi)因為在“速度”面前(qian)如履薄冰，小心求證(zheng)，才可能(neng)有(you)大將(jiang)軍陶瓷(ci)(ci)六年來(lai)的(de)一個(ge)(ge)(ge)獨特的(de)傳統——每天一早的(de)“供貨協調會(hui)”。因為瓷(ci)(ci)片總是(shi)(shi)供不(bu)應求，經常(chang)要(yao)在協調會(hui)上(shang)調劑供貨量。“做瓷(ci)(ci)片，一個(ge)(ge)(ge)品(pin)(pin)牌(pai)月(yue)銷(xiao)2500萬比較合(he)適，網絡的(de)承載力、品(pin)(pin)牌(pai)的(de)拉力能(neng)發(fa)揮到優(you)”，“四條窯盈(ying)利可能(neng)好，五條窯可能(neng)賺(zhuan)錢不(bu)比四條多”，大將(jiang)軍陶瓷(ci)(ci)掌控企業希望能(neng)找到產(chan)(chan)(chan)能(neng)規(gui)劃的(de)“黃(huang)金分割法”。去年九(jiu)月(yue)份(fen)開始市場驟(zou)然(ran)轉淡，大將(jiang)軍陶瓷(ci)(ci)新(xin)上(shang)的(de)三條拋光(guang)磚生產(chan)(chan)(chan)線依然(ran)實(shi)現產(chan)(chan)(chan)銷(xiao)平衡，其(qi)也得益于這種理論。去年9月(yue)份(fen)，大將(jiang)軍推出仿古磚品(pin)(pin)牌(pai)梵香1860，沒有(you)選擇(ze)直接(jie)建(jian)生產(chan)(chan)(chan)線，而是(shi)(shi)先(xian)通過貼牌(pai)進行(xing)試水，等用(yong)一兩年時間將(jiang)網絡基本鋪好后再選擇(ze)建(jian)線，如此“慢”的(de)目的(de)是(shi)(shi)要(yao)確保產(chan)(chan)(chan)銷(xiao)平衡。大將(jiang)軍陶瓷(ci)(ci)的(de)掌舵人特別關心行(xing)業產(chan)(chan)(chan)能(neng)是(shi)(shi)否過剩這個(ge)(ge)(ge)問(wen)題(ti)，但苦于目前(qian)行(xing)業沒有(you)機構能(neng)提(ti)供準確的(de)一手(shou)數據(ju)，這使(shi)之在決策上(shang)少了一個(ge)(ge)(ge)重要(yao)參考。由此，他甚至提(ti)出了贊助行(xing)業協會(hui)搞全(quan)國(guo)產(chan)(chan)(chan)能(neng)普查的(de)構想。

事實上，眼下全球制造業依然深陷危機之中，根本原因還是產能過剩。在大將軍陶瓷的決策者看來，陶瓷行業產能過剩既意味著必然的洗牌，也意味著微利時代的到來。產能大擴張是行業暴利時代繁榮時期的產物，隨著微利時代的到來，產能大擴張將成為歷史。而在實踐中，他們又并非一概地反對產能擴張（反對的是平行式的擴張），比如他們喜歡把生產線拉長（這樣燒成區間長、產品韌性好、吸水率低、產量大），或者提高機械裝備的自動化水平，來提高生產效益。而在供應鏈環節，因為現金流充裕，貨款期短，信譽好，企業也因此能得到更穩定、便宜的供應。
現代保健醫學提倡飲食“八分飽”，“暴食”的結果是慢性自殺。企業的運營也是這樣，滿負荷、超負荷運作的結果必然是經營失控。比如產銷不平衡，銷售壓力大，就要經常性地促銷，導致惡性的價格戰。而在大將軍陶瓷，因為產能擴張的節奏把握得好，銷售壓力不大，也就不用搞促銷，商家的利益也就能得到保證。商家的回報穩定、合理，廠商一體化也就成為現實。大將軍陶瓷三條拋光線建成后，產品線的拓展使其品牌權重增加，廠家遂要求商家建專賣店，商家權衡利弊后，都選擇繼續跟著有奔頭的廠家走。反觀那些廠商關系松散的企業一定是難以保證商家的合理回報。

回過頭來看，大將軍陶瓷如果明年真的做到20個億，肯定算是行業中發展快的企業之一，但我們現在可以得出一個結論：大將軍陶瓷的“快”是以“慢”為基礎的，她是因為“慢”所以“快”。 這樣的企業，沖刺他們的目標--“陶瓷十大品牌”和“瓷磚十大品牌”是完全沒有問題的，這陶瓷行業里的雙十品牌遲早也是到他們手里的。
 

（出處：2009年7月17日《陶城報》，作者系《陶城報》社長兼總編輯 劉小明）